编者按
有人说傅泽刚先生左手写小说右手画画,而他自己却说,写作和画画是他的两条腿,他用这两条腿行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,风雨兼程,砥砺前行,发表和出版了几百万字的各类文学作品,在文坛产生了一定影响,被誉为中国西部崛起的小说家,同时,他又创作了大量油画作品,为展现云南艺术风采,推动云南美术创作,从本期开始,我们将分期编发傅先生的油画作品。
远去的风景
——傅泽刚风景写生自述
傅泽刚
我的社会身份主要是一名小说家,而我的职业却是美术教授。我现在疏于写生,认为写生无形中受客体影响,有碍艺术表达,而艺术创作是自由的。很难想象,持有这样观点的画家,年轻时竟然有过疯狂写生的经历,不过说怪不怪,我认为写生是习画者训练技法和捕着色彩能力的有效途径,两种观点并不矛盾。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,美院毕业分配到昭通师专(昭通学院)任教的我,带着学生走村串寨,不夸张地说,画遍了昭通城附近的村庄和原野。有时独自一人,不吃早餐,带着工具在野外一画就是一天,披星戴月回到家才吃到一天中的第一口饭,春节期间,别人都受不了风雪严寒,呆在家里享受春节快乐时光,而我常独自一人去到乡野,站在风雪中,迎风而画,有时成了一个会动的雪人,四周常有围观的乡民,一年又一年,就有了“长头发画匠又来了”的民间传说。我喜欢深秋和冬天的故乡风景,大地退去植被,脱下花哨的外衣,间有枯树金叶、草堆池塘,土墙老屋、还有远行而苍茫的泥路踪痕,牛车辗过大地,留下的印迹,是大地拙璞而原始的形式美感,在这个世界上,土地是最朴素最本真的物质,这样的风景和漂亮无关,它抵达的,是沉淀的情感和恒久的审美。三十多年前的一天,我骑着自行车,来到城北几十里地的靖安,画了一天,累了一天,也饿了一天,回程途中,翻上一座山坡,放眼望去,大地无止尽地铺到天边,夕阳下的洒渔河像条金色圣带,蜿蜒而沉默地穿行在大地的苍茫中,两岸是丛林、湖水、牛羊和村庄,还有袅袅炊烟,是炊烟又不全是炊烟,是家的气息。这样的景色放到平时是庸常的,而长途饥累独寂中的我,在万物归隐的黄昏时刻,却忍不住眼眶湿润,我有理由认为,那是最动人的恒久的旷世风景。这让我想起俄罗斯风景画大师列维坦,那年秋天,他穿过辽阔的俄罗斯大地,爬上南方克里木的一座山岗,看到前面的景色时,被一种壮美震撼而泪流满面,他把此景此情写信告诉了他的好友小说家契可夫。作家、艺术家的动容,并非无缘无故,缘于对大自然的热爱,正如诗人艾青所说,为什么我饱含泪水,是因为我对大地爱得深沉。常言说,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,同样,艺法自然。这里展现的风景画,最早的是四十多年前的写生,没有修改,图片也是那时拍的。在今天城市化进程的语境下,这些曾经熟悉的乡村场景,让我们感到陌生,毕竟中间隔着40年时光,并刚好是中国社会和文化激荡变革的40年,画面透出那个年代的气息和维度,那种宁静与安祥,是永存于我们内心的古老乡愁,这似乎不是我个人的即兴涂鸦,而是我们对一个时代的集体记忆,今天再也看不到这样的风景了,这些写生因此有了历史感和文化意义。在此,我以凭吊的心情,缅怀我们失去的青春和消遁的乡村图景。
二零二四年十二月十三日深夜于昆明大雁湖畔
1987年
1983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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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8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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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0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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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6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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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傅泽刚:当代作家、油画家,鲁迅文学院及美院毕业,云南省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,云南民进开明画院副院长、云师大昆明城市学院特聘美术教授、滇派艺术油画院院长、云南省影视产业发展促进会编剧委员会主任,被誉为画家中最优秀的作家,作家中最优秀的画家,曾多次举办个人画展,其波普美术作品《人》在云南美术馆展出引起较强反响,油画《云南的云》被中国作家协会当代文学研究收藏,油画《滇池黄昏》《雪地》被云南省政府海埂会堂收藏。同时在《人民文学》等名刊发表大量长中短小说,并出版多种专著及获多种奖项,被誉为西部文坛崛起的小说家。